第十八章：锒铛入狱
“先生….”，牛皋眼眶通红，看得出，此时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平静。
“一派胡言，简直就是一派胡言”，柳从元手指着叶晨满脸气愤的道：“燕云之地乃是晋国割让给辽国的，关我宋国何事？况且燕云的百姓早已把自己当成了辽国的子民，又何来期盼之说？你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”。
“对，柳公子说的对，燕云之地从我大宋建国开始就是辽国的土地，关我大宋何事”？
柳从元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那些士子的响应，既然在诗词方面无法打击叶晨，那么就从国家大事方面下手，他们是文人，对于国家大事他们有着深深的自信。
看着那些士子的嘴脸，叶晨心中哀叹，国家领土的重要性对于这些士子来说也许真的没那么重要吧，和宋朝相比，叶晨深深的体会到后世中国的强大，那真是寸土必争，绝不辱国。
“一词”，叶晨也不跟他们废话，直接伸出一根手指，慷慨激昂的道：“怒发冲冠，凭阑处、潇潇雨歇。抬望眼、仰天长啸，壮怀激烈。三十功名尘与土，八千里路云和月。莫等闲，白了少年头，空悲切。
燕云耻，犹未雪；臣子恨，何时灭。驾长车，踏破贺兰山缺。壮志饥餐胡虏肉，笑谈渴饮匈奴血。待从头、收拾旧山河，朝天阙”。
“好…”，在所有人沉默的时候，一个清澈的拍掌声响彻了时花楼，牛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手掌，眼下，恐怕也只有他会替叶晨鼓掌了。
“狂妄，狂妄至极，你有何德何能，居然妄言踏破贺兰山，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，狂徒也”。
眼下的叶晨在那些士子眼中就是眼中钉，叶晨的任何理想在他们眼中都是错误的，毕竟无法在才学方面匹敌他，那么只有在个人见解方面去打击他。
可叶晨压根就没理那些才子，他哈哈大笑一声，满脸豪迈的朝时花楼的大门处走去，边走边一脸豪迈的道：“最后一词：天当棋盘星作子，何人敢下？哈哈哈哈….”。
豪迈，嚣张，孤胆英雄，这会儿的叶晨不正是这样么？在这个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年代，他清楚的知道，自己的任务是多么的艰难，真可谓任重道远！
“先生…”，牛皋心中颤抖，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叶晨的心境，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喜怒无常，做事毫无章法的少年，他的心却包含了整个大宋。
叶晨一出时花楼的大门就停在那里，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，看着门口的那几个差役，微笑道：“辛苦几位差大哥久等了，我这就跟你们走”。
原来，就在叶晨刚才和那些才子比试的时候，已经有几个官差因为金国使节被打之事来到了时花楼，之后他们并没有进去，他们不是才子，没有那么多的虚荣心，对于叶晨表露的心境，他们深深的拜服，所以他们并没有进去打断叶晨的比试，而是静静的等着他。
那几个官差没想到叶晨居然主动出来投案，这让他们对叶晨更是刮目相看，那领头的差役乃是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，面色显得颇为的深沉，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，此人乃是开封府里的一名参军,名叫何遂。
没有让官差进去直接抓人是他的意思，他一直关注着叶晨，听着叶晨的诗词表演，特别是当那首满江红做出来时，他的心仿佛狠狠的被刺了一下。
对于叶晨他不只是有好感，而是仿佛遇到了知己，没人知道，他本是燕州人，活着的最大心愿就是收复燕云之地。
“先生，不用带锁，就这么走吧”，何遂微微躬了躬身，语气极为的真挚，那样子哪像是对一个犯人，更像是对自己的恩人似的。
叶晨诧异的看了何遂一眼，也不多说，只是多留了个心眼，然后很自然的就朝前走去。
“先生等我”，牛皋也从时花楼里跑了出来，见叶晨被抓，他连忙冲到了叶晨的身前。
“你又是何人”？何遂疑惑的看着牛皋问道。
牛皋憨直的一笑，拍着胸膛道：“你这官差好没道理，打人的又不止我家先生一人，为何只抓他不抓我”？
“你也打了金国使节”？何遂心里有些发闷，难道那金国使节就这么招人恨？一个打了不够还组队打？
“那当然，就属我下手最狠”，牛皋一抹大嘴，那样子，打金国使节仿佛是件很光荣的事情似的。
何遂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，看了眼叶晨，见其面色平静，也不在说什么，朗声道：“行了，把这壮汉也带走吧”。
叶晨和牛皋的被抓并没有在那些士子当中造成太大的反响，不仅如此，很多的士子脸上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，那样子，巴不得叶晨永远出不来似的。
不过还是有很多的士子这会儿显得很沉闷的，毕竟刚才的文学比试他们输了，而且是输的体无完肤，就连汴京第一才子都输的毫无反抗的能力，这是对汴京所有才子的一次沉重打击。
时花楼里，赵若水一脸钦佩的看着叶晨离开，此时此刻，她对于叶晨的态度已经不在是好奇，而是深深的钦佩，大宋太缺这样的人物了。
“皇兄，这家伙是个人才吧”？赵若水嘴角一扬，看着那俊俏公子说道。
俊俏公子憋了一眼赵若水，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心思，摇了摇头笑道：“我知道那小子是个人才，放心吧，就凭那句天当棋盘星作子何人敢下我就得救他”。
赵若水心一沉，天当棋盘星作子，天这个字可是代表的宋家，而那叶晨…
她小心的看了俊俏公子一眼，发现其脸色正常，似乎并没有多想，这才放心了不少。
赵若水嘟了嘟小嘴，有些不服的道：“我觉得那首词才是最好的佳作，也不知说出了我大宋多少男儿的心声呢”。
俊俏公子却有些不以为然的道：“词是好词，可却有些孟浪了，眼下正是灭辽的关键时期，只要辽国一灭，燕云之地不就重回我大宋的疆域当中了吗”？
赵若水沉默，她很想告诉自己这位皇兄，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，金国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相处，保不准又是另一个辽国呢，甚至是一个比辽国更狠的饿狼！
柳从元觉得自己脸面是丢大了，不仅被金国使节侮辱了，更是被一个臭要饭的给侮辱了，这让自己以后在汴京城还怎么混呢？
看着那些士子个个失望的眼神，柳从元最终还是呆不住了，连招呼都不打一声，抬脚就朝时花楼外走去，连往楼上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，因为他知道，此时的时花楼里，一定有一双他在乎的眼神在看着自己，而自己却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出彩，反而成了别人的笑柄。
二楼的房间当中，封宜奴确实表现的极为失望，对于叶晨的表现他并没有感到多么的钦佩，只是有感于柳从元的失败。
倒是扈二娘这会儿心境有些不平静，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要收购她酒楼的无奈居然如此大才，能让汴京第一才子都输得无话可说。
“哎，这么有才的一个人却要面临牢狱之灾，真是世道不公”，看着叶晨被抓走，扈二娘忍不住感叹起来。
封宜奴却是摇着头苦笑道：“有才是有才，只是做事未免太冲动了，殴打金国使节，这罪名可不小”。
“姐姐，你说那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”？
“这我哪知道，那人…”，封宜奴说到这里诧异的看了扈二娘一眼，似笑非笑的道：“怎么？你该不会是对那人动什么心思了吧”？
扈二娘面色一紧，正色道：“姐姐，休要胡说，二娘深知作为女子该有的本分，不会做对不起夫家的事”。
看着扈二娘那严肃的神色，封宜奴深知这位妹子的性子，也不继续打趣她，笑道：“好好，姐姐不该说那些，姐姐给你认错好不好”？
“哼，我可不敢让姐姐给我道歉，免得楼下的那些士子天天来我水月楼”，扈二娘娇俏的翻了翻白眼，风韵十足。
说到楼下的士子，封宜奴难免又想到了柳从元，当她再次朝楼下看去的时候，正是柳从元离去的时候。
看着柳从元离去的背影，封宜奴面色一暗，不禁苦笑连连，就这么走了么？连上来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？
“小娘子，那柳公子走了”！小翠见柳从元就那么离开立马就变得愤愤不平起来。
“这有什么，要是我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也不会上来跟宜奴姐姐打招呼啊”，扈二娘有些不以为意的道。
“可是…可是…”
“好了别说了，让他走吧”，小翠还想说什么，直接被封宜奴给打断了，看得出，她此时心情极为的不好。
扈二娘看了封宜奴一眼，笑道：“姐姐，你早些歇息吧，我酒楼还有事，就先走了”。
封宜奴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，点头道：“妹妹去吧，正好我也有些累了”。
“那妹妹告辞了”，扈二娘轻轻一笑，潇洒的转身出了房间，看那样子似乎真有什么急事要办！
封宜奴看着扈二娘离去的背影，眼神当中似有一丝隐忧！
